夜色像墨汁般渗入车厢，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金属的冷意。我缩在角落里，盯着对面座位上低着头的女孩。她的长发垂在椅背，随着电车的颠簸轻轻摆动，发梢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。我总觉得那阴影像某种无形的纽带，将我们拉得越来越近。

一、车厢里的躁动

电车穿行在地下隧道时，空调系统发出刺耳的轰鸣。汗水顺着我的后颈流下来，浸湿了衬衫领口。对面的女孩突然抬起了头，我看见她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——或许是空调冷凝水，又或许是某种我无法言说的湿润。

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错的瞬间，她迅速别过脸去。但我注意到她的耳垂泛起不自然的红晕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子的褶皱。这种若即若离的试探像一根细针，扎得我浑身发痒。

二、被压缩的空气

电车拐弯时发出刺耳的啸叫，震得人耳膜发麻。我开始注意到车厢里奇怪的声响：座椅弹簧的吱呀、金属扶手的碰撞，还有——某种细微的、压抑的喘息。

直到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车门挤进来，我才明白那喘息来自哪里。他跌坐在我们中间的空位上，西装口袋里掉出一叠病历单。女孩的指尖在座椅边缘轻轻颤动，我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***香，混着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。

三、贴得太近的温度

电车突然减速，我整个人向前栽去。在即将撞上座椅的千钧一发之际，一双温暖的手按住了我的后背。那触感像电流般窜遍全身，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和女孩挤在同一个座椅上。

她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垂，带着淡淡的薄荷味。我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微弱颤抖，却不知是因为电车颠簸，还是某种更深层的战栗。当电车重新加速时，我们谁都没有挪动半分。

四、最后三站的挣扎

终点站的电子报站声像一把刀划破沉默。我看见女孩的手指在座椅边缘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，指甲缝里残留着肉眼难见的粉红色——或许是口红印子，又或许是某种更隐秘的印记。

当车门打开的刹那，我看见她眼底掠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。她冲着我露出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微笑，转身消失在人流中。我摸了摸后背残留的温度，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完全湿透。

窗外的霓虹灯像无数根刺眼的银针，扎得我睁不开眼。我突然想起电车票背面印着的那串数字，不知道是不是某个隐秘的密码。但此刻最真实的感受，是后背那片被灼烧过的皮肤，仿佛还留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触感。